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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 日暮歸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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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手松開韁繩, 信馬由韁, 馬兒走得悠閑, 時不時還能低下頭去啃食地面的草根。這些久經訓練的馬都是認識道路的, 就算是這樣放開手,也不會走到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去。馬兒悠閑地踢踏著步子, 馬背上的兩人也隨著馬兒的動作也微微搖晃起來,可是誰也不會在意, 甚至會覺得這搖晃都似是微醺。

河邊上的一席話, 讓蕭鸞焦躁不安, 又恐慌難抑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。或許這就是愛情的魅力,只要對方說話, 自己就會相信;而對方所說的話, 對於一個深陷情感的人,都仿佛是甜言蜜語。更何況,齊霽真一片拳拳之心, 又是那樣的真誠動人。

蕭鸞知道齊霽真將自己納入了未來後,她的心就逐漸地安定下來。她又一次選擇了退讓, 讓齊霽真說服自己, 順從齊霽真的意思。兩人重新和好如初, 甚至比最初還要粘膩了幾分。不過兩人還很年少,齊霽真抱著一個活色生香的少女身軀,在最初的心無旁騖過後,就頓時紅著臉,眼也不知往哪看, 手也不知往哪擺了。

倒是蕭鸞鎮定自若,如果不看她通紅的耳垂的話。蕭鸞彎下腰拿起了自己散落的衣物,將沒有染上血跡的裏衣穿上,然後背對著齊霽真,在河邊蹲下身去洗盔甲上的血跡,一邊說:“你也洗洗吧,我……我不看。”

齊霽真嗯了一聲,往上游走了幾步。

蕭鸞洗著盔甲,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洗漱聲。蕭鸞低著頭,她腦中浮現出齊霽真的身影,隨著聲音漸漸的赤裸……蕭鸞紅了臉,急忙搖頭把心裏旖旎的念頭給甩了出去。她撫摸著盔甲上的紋路,想起齊霽真方才說過的每一句話。

為什麽這些事,總是要讓齊霽真先想到呢?蕭鸞有些低落。哪怕兩人同為女子,蕭鸞身為皇子,也應該想得更多,而不是讓齊霽真想得更多才對。她哪裏知道齊霽真許久前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,又因麗娘的關系,所以總是在思索這些事。而蕭鸞自己察覺到自己的心思,再到情定,這段時間太快又太順,再加上身在草原無所顧忌,因此全情投入,哪有心思想其他。

蕭鸞自覺自己做的不夠,因此十分愧疚,她向來知錯能改,對齊霽真就顯得十分殷勤。甚至主動問齊霽真要不要搓背洗衣,只把齊霽真嚇得整個人都縮在了水裏,整個人跟煮熟的蝦子似的,生怕蕭鸞就真的跑過來給她搓背。

待到兩人收拾完畢,天色也漸漸低沈下來。蕭鸞把齊霽真扶上馬背,自己這才翻身上了馬。兩人將洗凈的衣物綁在馬後,而鼻尖則是清爽的河水氣息。大戰已過,眼所觸目,身所感受,都是一片的悠閑恬靜,讓人生出歲月靜好的錯覺來。兩人的頭發都還未幹,因此就那樣披散著。偶爾有風吹動,就將蕭鸞的黑發吹開幾縷,掃過齊霽真的臉龐。

齊霽真擡起頭,看著蕭鸞的耳後,或許因為她的目光太過灼熱,讓蕭鸞察覺:“怎麽了?”
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齊霽真答道,她雙手環住蕭鸞的腰,把頭埋在蕭鸞的頸項間,輕輕的吐息,“這樣很好。”她看到蕭鸞的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,那從心底泛起的一點點莫名哀愁,對未來的不安,也都隨之散去,與笑聲一同化在了風中。

再長的路也會走到盡頭,在夜幕下,篝火的光芒已近在眼前,照映出了氈房大大小小的黑影。蕭鸞勒住了馬,輕聲道:“到了。”

齊霽真嗯了一聲,沒有動。她不動,蕭鸞也沒有動。過了一會兒,齊霽真終於松開了手,說道:“下來吧,我為你挽發。”

蕭鸞順從地下了馬,齊霽真從馬側翻出了一張毛毯,又找了處幹凈的地方,將毯子鋪在地面上,對著蕭鸞拍了拍毯子。蕭鸞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,走了過去,盤腿坐下。

齊霽真看著蕭鸞,她規規矩矩地坐在毯子上,良好的教育讓她在這樣的情況依然挺拔如松,而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如此的雪白,細長的手腳,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下來,就像是一尊白璧無瑕的玉人。齊霽真撩起蕭鸞的發,又從懷中套出了梳子,慢慢地替蕭鸞梳發。那發絲被梳得順滑,若不用力捏住,就要從手裏溜走似的。

“我還是第一次替人梳發。”

蕭鸞睫毛輕輕地一扇,眼睛睜得大了些,她看著齊霽真,輕笑:“如此,三娘也算為我綰發了呢。”

女子綰發即為嫁人,出嫁後能為女人綰發的,除了丫鬟,也只有郎君。

齊霽真一頓,她的臉頓時漲得緋紅,她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。若是對方是個男子,她大可說對方是個無賴兒,可在她眼前的,是一個耳也羞紅,臉也羞紅的清雅少女,眼中是羞澀難忍的情意,臉頰上還帶著靦腆的微笑。齊霽真淺淺地吸了口氣,那種從身體裏泛起的沖動再一次席卷了她。

齊霽真小心翼翼地掩藏著心中的沖動,生怕驚走了眼前的少女。她試探地靠近,一點點地接近,她看到蕭鸞眼中泛起的霧氣,將那雙眼襯托得迷離誘惑。齊霽真的喉頭上下吞咽了次,從中溢出一點聲響。蕭鸞並沒有聽清,因為此時齊霽真已經含住了她的嘴唇。蕭鸞甚至覺得那一瞬間齊霽真就像一頭捕獵者。小心靠近,快準狠的捕獲後,又是溫柔的,細密的碾磨、輾轉、品嘗。

記憶中那個苦澀的吻的味道,被此刻的甜和眩暈所取代。蕭鸞仰著頭,以一種被動的姿態感受著齊霽真的急切。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塊口,被餓了許多天的野獸咬住,像一個被君主巡視著的領土。她的每一寸肌膚,每一分領地,都被細細的感受過,巡視過。

心臟快速地鼓動起來,血液借由心跳,帶來難以想象的熱量。蕭鸞張開手回抱住齊霽真,而齊霽真則朝蕭鸞靠攏過來,她們兩人幾乎要融為一個。也因此,對方的顫抖,急切和渴望,也被都被彼此悉知。這樣的青澀,又這樣的可愛。

齊霽真喘息了一聲,她的呼吸已經有些不暢,於是她擡起了頭,楞楞的看著蕭鸞,用手指去抹蕭鸞眼角上的飛紅。對方也在大口的呼吸著,齊霽真想起對方剛才的反應,那些羞澀與沖動。她看到對方身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媚態,就像……就像一個真正的成年人那樣,漸漸展露出屬於女性的嬌媚。

“六郎……”齊霽真喚了一聲,只這一聲,她就急忙閉上了嘴巴。她的聲音也好不到哪裏去,沙啞、隱忍,又帶著誘人的媚。

蕭鸞從鼻尖哼出了一聲嗯,齊霽真便往後退了退,但一只手抓住了她。齊霽真驚訝地看著蕭鸞帶著笑的臉,隨後她整個人被用力地拉向了蕭鸞,迎接她的,則是莽撞沖上來的柔軟雙唇。

少年人沖動又胡亂,可在其中又能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的討好和溫柔。齊霽真閉上了眼睛,喘息著分開雙唇,於是蕭鸞便得寸進尺地進入了齊霽真的領地,像一個主人那樣閑逛查看。

就像個強盜一樣。

齊霽真迷迷糊糊地想著,她想要笑,可是笑聲溢出喉嚨,卻變成了細碎的喘息。於是強盜更加的得意忌憚起來。齊霽真只好摟住了蕭鸞的頸子,自暴自棄地想著,算了,都隨她吧。

都說時光難得,待到兩人終於回到王帳時,夜晚都過去了大半夜。蕭鸞將齊霽真送回帳篷,兩人默默地對望了會兒,蕭鸞才道:“那我走了啊。”

齊霽真嗯了一聲,她目送著蕭鸞轉身往前,那背影走了不過三五步,蕭鸞就又回轉頭來道:“我真的走了啊。”

齊霽真忍住了笑,回道:“我知道啊。”

蕭鸞哦了一聲,她的腳尖在地上蹭了蹭,又道:“你不要一直看著我,我會走不動的。”

齊霽真便道:“那我不看你,你走吧。”說罷,她就轉身要入帳篷。

“嗳!”蕭鸞在身後說道,“你不看著我麽?我可要走啦。”

齊霽真側過頭,看著蕭鸞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,她歪了下頭,朝蕭鸞招了招手,說道:“要一起睡嗎?”

蕭鸞一楞,臉頓時紅了,她下意識地朝齊霽真走了兩步,隨即就反應過來,一蹦三尺高,就跟火燒屁股那樣,轉身跑走了。齊霽真終於忍不住,在蕭鸞身後哈哈大笑起來,而蕭鸞就跑得更快了。

對於蕭鸞極晚才歸來的這件事,錢多爾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。只是第二天,他看著蕭鸞坐在那處,突然就會發出笑聲的癡傻樣,實在是難以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,只好在很早的時候就捂著腦袋出去了。

哈爾巴拉得了全勝,又立刻派遣自己親信的兄弟和下屬去叛亂的三部領地,要將三部一網打盡。蕭鸞在整日的癡笑中偶爾回神過來,想起了正事,也帶著錢多爾向塔娜辭行。塔娜沒有考慮多久,就答應下來。她送了蕭鸞良駒百匹,這都是上好的馬,高大健壯,耐力好,又通人性,是哈爾巴拉用來培訓鐵浮屠所用的大宛良馬。與此同時,塔娜又挑了數名願意跟隨蕭鸞回到大夏的好手。

蕭鸞看著這些人,他們大多是這些日子裏跟著蕭鸞出生入死的下屬。蕭鸞眼中含淚,拜謝過了這些人。至於塔娜還想送的牛羊和奴隸,蕭鸞就都拒絕了。

“我曾答應過送你回家,這次就由我親自護送你。”塔娜對蕭鸞說道。

蕭鸞沒有拒絕,她知道塔娜的好意,她這樣的身份,若是被寶格楚或是哈爾巴拉探知分毫,又或是三部心有不甘者,在回程途中,他們恐怕都會面臨極困難的境地。蕭鸞感激塔娜,而塔娜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,說道:“都是一家人……當初姑姑……我雖然能做的不多,但在草原上,還是可以護著你的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簡直不敢相信,我居然可以寫這麽這麽甜,我自己重新對的時候,都覺得,啊啊啊,我要受不了了。

發現一個挺有趣的感謝方式,今天試試,咳咳:

深夜時分,錢多爾發現了蕭鸞回歸,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,繼續睡

晉江書蟲扔了1個地雷,錢多爾腦袋一痛,他強忍住了痛處,繼續裝睡

遲遲扔了1個地雷,伴隨著蕭鸞的癡笑聲,錢多爾:…………不行,我要忍住

就在這時,往事情牽扔了1個地雷

錢多爾:……

錢多爾腦闊痛,他捂著頭快步走出了帳篷。

錢多爾蹲在草地上,把營養液都倒在了草地上,就好像他內心的眼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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